第6章 听叶

“你听啊秋末的落叶，你听它叹息着离别”。

这是最近很火的一段歌词。

第一次听到这段歌词的时候就很有感触。

像心里的一根弦被撩动了，又或是像坠入湖子的一颗石子。

更多的，是使人沉沦在它编织的网里。

是秋天的样子。

我可以一步步踩碎脆脆的落叶，我的脚步，或轻或重，落叶自知。

前方的巴掌大的红枫叶会挡去我的小路。

届时，我要将它轻轻捻起，置于掌心，细数它的脉络，也细瞧着它的虫洞。

而后我要想，它为何在地上，是风，是雨？我再要想，它的虫洞是哪来，大致是来于某种小昆虫的幼虫？

然后我便要轻轻叹一声，为它凋零的命运。

但我又想，离开树的庇护，追随风的自由，也许是它的本意。由此，我又要为它庆幸。

这时候太阳偏了偏，阳光要稍稍刺眼些。我便要捏着落枫叶，让它高过我的头顶，从它的细缝里寻找光眼。

不一会儿我就要放弃。

我不爱刺眼的阳光。

我要被涟漪阵阵的湖泊吸引，成为它的陶醉者。

这时候的日头不惹人厌了，阳光在湖面上跳跃，无数个光影随意地闪闪熄熄。这时候湖面平静。

我没忘记手里的红枫叶。所以我有了一个想法。

“我要把它漂流到湖中心去。”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直至它占据我的大脑，代我下发了指令。

“放下它。”

好。

我轻轻蹲下，心里莫名地有点不情愿。

“我放手后，它要是不漂走我就拾回来吧。”我这样想。

这样安慰了自己后，我放了手。

我眼见着它在湖边边打转，在风的助力下向湖中心漂流。

“真的漂走了啊。”我失落地想。

但风也惊动了平静的湖面。湖面开始泛起了波澜。枫叶寸步难行了。

波光粼粼的湖面与那一点红相映着。

我却觉得，此刻我更难过。

它停滞了一秒，两秒，五秒，八秒……直至某一时刻，它前行了！

阵阵的水波终是再挡不住它了。

它要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听到了一声叹息。

“你为什么叹气？”

“我要去我的归属地了。可你呢？”

“我？我不知道。”

“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前方。再见吧朋友。”

我迷茫到不知所措。我的前方，是什么呢？

我害怕去想这个问题。

因为我感受到了来自未来的恐惧。

那是一种对无知的、可变的事情的忧惧。

我知道，人生的道路从来不止一条。

但是对于将人生比作罗马，而出现的“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比喻我便不太认同了。

我赞同人生的道路千万条。你的每一个选择都会产生不同的结果，选择的道路会有不同的坎坷。但我不相信，条条道路都是通罗马的。

这个漂亮话是说给孩子的鼓舞，是说给自己的安慰。

可是，这不是成为随心所欲的借口。

你要时刻记着，道路不是都可以通的。面临人生的重大选择，要的不是放手一搏的勇气，而是慎重考虑后的坚定。

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我想，大概是对那些慎重考虑的人才会灵验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