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此刻的柳若兰，心中满溢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感。她莲步轻移，缓缓回头望向司空煜，只见他衣衫之上竟有几处被划破，那原本整洁的衣袂如今隐隐透着破损之迹。再看他的手，亦是有几道细细的划伤，血珠隐隐沁出。柳若兰不禁轻蹙柳眉，柔声道：“王爷，您的手？”

司空煜只是淡淡一笑，语气平和道：“无妨，些许小事，不足挂怀。”

二人行至晌午时分，方才缓缓回到城中。柳若兰微微颔首，望向司空煜，眼中满是关切：“王爷，一会儿回府，臣妾亲自替您上些药，以免伤口感染。”司空煜忙摆了摆手，轻声道：“这倒无需劳烦你，不碍事的。”柳若兰却微微撅起樱唇，坚定道：“那怎么可以，王爷的伤若因疏忽而感染，臣妾心里实在难安。”司空煜无奈，只得轻声应道：“既如此，便听你的。”

二人回到府邸，径直朝房间走去。司空煜于榻上坐定，柳若兰唤来丫鬟，吩咐道：“去将本宫药箱取来。”丫鬟恭声应答：“是，奴婢这就去。”不多时，丫鬟便小心翼翼地将药箱捧来。柳若兰微微抬手，示意丫鬟退下：“下去吧。”丫鬟垂首行礼：“是。”而后轻盈地退下。

司空煜见状，轻声道：“这些琐碎之事，让奴才们来做便好。”柳若兰微微一笑，道：“无妨，这些药材的配伍、涂抹的力道，还是臣妾来做更妥帖些。”

说罢，柳若兰轻轻打开药箱，取出药瓶与纱布，纤纤玉手蘸着药膏，小心翼翼地为司空煜涂抹伤口。每一下动作都极尽轻柔，仿佛怕弄疼了司空煜一般。司空煜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份专注与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目光始终未曾从她身上移开。

待上完药，柳若兰轻轻剪下一块干净的纱布，仔细地包扎好伤口，而后抬起头来，微微低头，娇声问道：“王爷为何这般看着臣妾？”司空煜轻轻笑了笑，那笑容中饱含着深意与温柔：“只是觉得，你专注的模样，甚是动人。”

上完药后，司空煜理了理衣衫，缓缓道：“好了，本王还有些要事需处理，你且好好休息。”柳若兰忙道：“既是王爷有事，那臣妾去准备些点心，等王爷忙完，想必也饿了。”司空煜微微颔首：“如此甚好。”说完，便转身走出房间。

司空煜独自出了府，为了避人耳目，故意绕了些许路途，而后悄然进入了一处偏僻的宅子。司空煜踏入宅内，便见青亦等人早已等候在此。司空煜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未曾想，你们来得这般迅速。”说罢，司空煜缓步坐下。怜梦轻移莲步，手中捧着一盏香醇的茶，递至司空煜面前。司空煜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望向怜梦，微微皱眉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参与此类行动的。”

怜梦微微欠身，神色平静道：“怜梦只一心护公子安危，其他诸事，皆不在意，亦不愿参与。”

司空煜目光扫过青亦与千羽等人，缓缓开口：“如此闲居无事，着实有些无趣。总是被人算计欺辱，这滋味亦不好受。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青亦忙躬身行礼，不迭道：“不知主人有何吩咐？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司空煜望向青亦，问道：“让你打听的人呢？”

青亦连忙回道：“已经在来此的途中了，不日便会抵达。”

司空煜微微沉吟，面露犹豫之色：“我打算对司空昊、司空乔做些举措，你们觉得，我该先从谁入手？”

堂下一时寂静无声，诸人皆面面相觑。司空煜微微皱眉道：“怎么，这个问题如此棘手？”

青亦忙躬身求饶：“属下无能，还请主人责罚。”

怜梦在一旁轻声道：“听闻司空昊常年征战在外，甚少在京都，心思亦不如其他几位复杂，料想相较而言，应较好对付。”

司空煜微微摇头，面色凝重道：“他长年驻守军中，势力不可小觑。且相隔甚远，难道本王还要长途跋涉去寻他？”

青亦又道：“如今京都之中，便剩下晋王了。”

司空煜却微微一怔，意味深长道：“不，还有一位。”

青亦一脸疑惑，忙问道：“主人指的是？”

司空煜嘴角微微上扬，浅笑道：“或许，他才是隐匿得最深的那一个。”

青亦忙道：“属下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空煜笑着摆摆手：“倒是无妨，本王也没有让你去冒这个险。”怜梦在一旁轻声道：“公子可是已有应对之策？”

司空煜微微皱眉，道：“尚未想好，你可有何良策？”

怜梦思索片刻，道：“若如公子所言，那么此人的确比其他几位更难对付，我们若要有所行动，怕是没那么容易。”

司空煜微微颔首，果断道：“那就先从晋王入手吧，本王早便有此心思。”

说罢，司空煜目光看向千羽，千羽忙回道：“晋王的势力亦不容小觑，听闻他与诸多朝臣暗中交好，且在军中亦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司空煜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目光坚定：“这段时间，你须得严密盯着他，若有任何对我们有利之事，务必尽早告知本王。”

千羽忙躬身行礼：“是！”

司空煜回到府上时，已是夜幕降临，霞光渐消。他径直走向柳若兰的房间，只见屋内烛火摇曳，柳若兰正坐于窗前，静静地凝望着远方。听到脚步声，柳若兰转身，见是司空煜，忙起身相迎：“王爷回来了。”

司空煜应道：“嗯，还未休息。”

柳若兰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臣妾想着王爷回来得晚，心中不安，便想在此等候。”

司空煜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挂怀。”

柳若兰轻移莲步，倒了一盏香茶，递至司空煜手中：“王爷且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司空煜接过茶盏，轻抿一口，随后问道：“对了，你近日可去三嫂那里走动过？”

柳若兰轻轻摇了摇头，道：“未曾去过。”

司空煜微微皱眉，道：“以往都是三嫂来看你，你若有空，也当去探望一番。毕竟你们姐妹情深，时常走动，方显情谊。”

柳若兰微微颔首，轻声道：“臣妾明白。”

司空煜接着道：“若是三嫂问起本王之事，若兰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应对，对吗？”

柳若兰沉默了片刻，而后道：“臣妾明白。”司空煜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信任与期许：“本王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虽不奢望人人都能理解，但本王信你定会站在本王这边。”

次日，司空煜早早便进了宫去面见皇帝。柳若兰醒来后，四周寻不到司空煜的身影，身旁的丫鬟察觉到她的疑惑，忙道：“小姐，王爷今晨进宫去了。”柳若兰微微一怔，轻声道：“有说何时回来吗？”丫鬟回道：“未曾听王爷提及。”柳若兰心中有些失落，思索片刻后，道：“既如此，咱们今日去晋王府看望姐姐吧，王爷尚在宫中，一时半会儿怕回不来。”

丫鬟连忙应道：“是。”而后，丫鬟迅速帮柳若兰整理衣着，简单收拾一番后，主仆二人便踏上了前往晋王府的路途。

司空煜进宫后，心中虽有诸多要事欲与皇兄商讨，可他寻遍了皇宫，却始终未见皇帝的身影。司空煜心中不免有些烦闷，一旁的太监见状，小心翼翼地提议道：“王爷，若是无事，要不奴才陪您先去其他地方逛逛？顺便寻些吃食，您也许久未曾用过餐了。”

司空煜思索了一下，道：“那便先去皇奶奶那里吧，本王也有些饿了。”

太监连忙点头，引着司空煜往太皇太后的宫中走去。

太皇太后正百无聊赖地在宫中休憩，忽闻司空煜来到，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欣喜，忙起身相迎：“我的煜儿啊，可算把你盼来了！”

司空煜笑着行礼：“皇奶奶，孙儿有礼了。”随后走到太皇太后身旁坐下，微微皱眉道：“皇奶奶，今日儿臣前来，只想求个公道。”

太皇太后忙问道：“怎么啦，煜儿？是不是谁又欺负你了，快告诉皇奶奶。”

司空煜叹了口气，道：“就是皇兄啊，孙儿一大早就来了，本是有要事想与皇兄商讨，可皇兄却一直忙碌，根本不见儿臣。孙儿等得肚子都饿瘪了，皇兄居然也没有吩咐下人给儿臣准备些吃食。皇奶奶，您说说，这究竟是不是皇兄的不对？”

太皇太后笑着嗔怪道：“你这孩子，莫要急，本宫这就让人去叫皇帝过来。”说罢，便吩咐宫人去请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