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柳若兰莲步轻移，袅袅娜娜起身行礼，轻启朱唇：“王爷。”

司空煜眼疾手快，忙伸手将她扶住，目光温和如春日暖阳，笑道：“本王说了，无人之时，你唤我名字便是。咱们这般情谊，何必如此拘礼？”

二人相继落座，司空煜一脸关切地望着柳若兰，柔声道：“往后切不可再这般傻气了。”

柳若兰垂眸，轻声回道：“臣妾实在放心不下王爷。”

司空煜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本王向来都能应对妥帖，早已习惯了。”

柳若兰刚欲再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小太监清脆的嗓音：“王爷，四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司空煜微微一怔，看向那小太监，问道：“四哥可说是有何事相商？”

小太监垂首，恭敬答道：“四王爷只说王爷去了便知。”

司空煜目光在柳若兰身上停留片刻，方才起身，朗声道：“本王这就过去一趟。”说罢，不等回应，转身上前，与柳若兰目光交汇，轻声道：“我先去四哥那边。”柳若兰默默点头。

司空煜整衣束带，举步走出房间。

司空煜来到四哥司空乐的府邸。一踏入府门，他便带着一贯的洒脱笑道：“四哥，今日找我来，可是有什么妙趣之事要与我共享？”

司空乐笑容和煦，宛如春风拂面：“五弟想要什么？”

司空煜眸光闪烁，真诚道：“只要是四哥所予，我皆满心欢喜。”

司空乐关切地问道：“听闻五弟曾遭人暗伤，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司空煜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不过是些皮外伤，已然无碍。”

司空乐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京都天子脚下对五弟下手，此事定要严查，将那些歹人抓起来严惩一番，方能给五弟一个公道。”

司空煜轻轻摇了摇头，淡然道：“四哥，那些琐事我已不愿再记起。况且我并不识得那些歹人，即便想寻他们，也茫茫然不知所措。”

司空乐又问道：“五弟当日究竟为何会去往那种险地？”

司空煜脸上泛起一丝羞赧，苦笑道：“都怪我一时好奇心作祟，未曾料到会落入他人之手。”

司空乐语重心长地道：“五弟日后出门，还是多带些人手为好，以防不测，也好有个照应。”

司空煜连忙点头，应道：“四哥所言极是，我记下了。”

司空乐脸上露出笑意，转移话题道：“对了，五弟向来喜爱音律，我近日偶然寻得几位这方面颇有造诣的能人，五弟不妨看看可有合心意的。”

司空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四哥，当真？”

司空乐爽朗一笑：“我怎会欺骗五弟？”说罢，向身后的属下轻轻挥手。

但见几位身着素色衣衫的女子袅袅而出，皆以面纱遮面。司空煜不禁疑惑，笑道：“四哥，她们为何皆蒙着面纱？莫不是怕惊扰了旁人？”

司空乐含笑示意，几位女子缓缓摘下面纱。司空煜定睛一看，顿时笑道：“没想到四哥府上竟藏着如此多娇柔婉约的美人儿。”

司空乐大方地笑道：“五弟若是有中意之人，尽管带走便是。”

司空煜连忙摆手：“四哥莫要打趣我了，我只是看看。”

司空煜满心欢喜地起身，踱步向前，仔细端详着那些怀抱古琴的美人，片刻后，指着其中两位女子，对司空乐说道：“四哥，我想要这两位。”

司空乐欣然应允：“好，一会儿便让她们跟随五弟回去。”

司空煜又是一番称谢，而后带着两位美人转身离开。

司空煜回到府中，立刻吩咐下人将两位美人妥善安置。刚欲前往书房，小太监匆匆跑来，问道：“王爷，您不去看望王妃吗？”

司空煜微微颔首，轻声道：“她应当已经安歇了，本王此时前去怕是会惊扰了她，就不去了。”言罢，便径直向书房走去。

柳若兰独守在房中，透过雕花窗棂，眼见着天色渐渐昏暗。她心中惦记着司空煜，便问身边的丫鬟：“你说王爷还未归来吗？”

丫鬟赶忙应道：“奴婢这就去看看。”说完，便匆匆踏出房门。

不过片刻，丫鬟便垂头丧气回来。柳若兰紧张地问道：“如何？”

丫鬟小声道：“王爷已经回来了。”

柳若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那他为何没有过来？”

丫鬟急忙解释：“王爷见天色已晚，料想小姐您定已安歇，便径直去了书房，未敢前来叨扰。”

柳若兰微微皱眉，轻声道：“还是算了，以免引起他的厌烦。”

司空煜此时正坐在书房之中，四周静谧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份宁静。他陷入了沉思，心中反复权衡着自己是否要离开。

他深知，留在此处虽衣食无忧，却总觉得生活索然无味。倒不如前往云夜找云陌相伴，一同云游四海，既能增长见识，又能畅享自由。

正思索间，青亦悄然从暗室走出，走到司空煜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道：“主人，之前对主人动手的那些人已然全部处理妥当，最近这段时间晋王那边并未有任何异动。”

司空煜微微眯起双眸：“此事皇帝应在暗中调查，若他稍有异动，必定会被察觉。想必他也会暂时按捺不动。摄政王那边近期可有动静？”

青亦恭敬地回道：“摄政王此刻正在外出巡视，尚需一些时日方能回京。”

司空煜沉吟片刻，沉声吩咐道：“派人时刻盯着，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青亦应道：“是。”

次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枝叶洒在庭院之中。司空煜独自坐在院子里的棋盘前，目光呆滞地望着棋盘，似在思索，又似在放空。

柳若兰莲步轻移，悄悄走进院中，见司空煜这般模样，不禁心生关切，轻步走到他身旁，轻声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司空煜听到柳若兰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抬头见是她，嘴角微微上扬：“若兰，你来看看，这可是我之前与四哥对弈时剩下的残局。当时我是实在不知该如何落子，最终输给了四哥。”

柳若兰微微俯身，目光在棋盘上游移片刻，问道：“那四王爷接着是如何走的？”

司空煜指了指棋盘上一个位置：“四哥好似是走了这一步。”

柳若兰眼眸微微一亮，伸手轻轻拿起一颗棋子，准确无误地落在棋盘上，轻声道：“王爷可试着走这一步。”

司空煜望着棋盘上瞬间扭转的局势，惊喜不已：“若兰，你真是聪慧过人，这般一来，我的棋便又活了过来。”

柳若兰微微一笑，谦逊道：“王爷过奖了。”

司空煜兴致愈发高涨，笑道：“如此甚好。若兰，我来模仿四哥走棋，你陪我下一局，如此日后我与四哥对弈时，定能心中有数。”

柳若兰欣然应允：“好。”

说罢，二人便沉浸在棋局之中。时光悄然流逝，几个时辰后，柳若兰轻轻叹了口气，赞道：“四王爷的棋艺果真举世无双，令人钦佩。”

司空煜微微皱眉，略有遗憾道：“只可惜四哥棋艺高超，我学了好些时日，仍未得精髓。若四哥能亲自指点我几招，日后与皇兄对弈时，想必也不会轻易落败了。”

柳若兰笑着问道：“不知王爷的棋艺是被谁启蒙的？”

司空煜微微仰首，陷入回忆：“以往多是皇兄陪我下棋，我偶尔也会陪父皇对弈几局。只是他们棋艺皆在我之上，相比之下，四哥更是精妙绝伦。我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若能有四哥一半的棋艺便心满意足了。”

柳若兰眼中满是相信与鼓励：“王爷聪慧过人，日后定有超越四王爷的那一日。”

司空煜笑了笑，目光中满是期许：“但愿如此。”言罢，他放声轻笑，笑声在庭院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