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屋内的琴声渐歇，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进来。”司空煜推门而入。茹雪抬眸，见是他，微微颔首：“你来了。”言罢，继续垂首抚琴。司空煜缓步走到她身旁，坐下后轻声问道：“在这边居住，可还习惯？若有任何需用之物，尽管吩咐她们便是。”茹雪手中不停，只是轻轻应道：“一切都好。”司空煜见状，也不再多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锦盒，轻轻置于桌上，柔声道：“这是我特意从外边为你带回的小礼物，望你能喜欢。”说完，便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茹雪抚琴。

片刻后，司空煜起身告辞。茹雪停下手中的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待司空煜离开后，茹雪拿起桌上的锦盒，缓缓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支用玉精心雕琢而成的簪子，玉质温润，簪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熠熠光彩。茹雪轻轻拿起簪子，将其别在发间，对着镜子自顾自地笑了笑：“虽与他有血脉之情，可他与我相处时，始终透着一股生分劲儿。”她心中明白，司空煜心中定是矛盾重重，不知究竟该以何种身份与自己相处，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还是可以交付真心的女子，这般纠结，又岂是旁人所能体会。只是，她亦只能默默等待，盼他有朝一日能想通透。

是夜，司空煜于书房处理完事务，天色已晚。待他回到前院，向侍女询问王妃是否归来，侍女回道：“王妃还未回来，想必是留宿在尚书府了。”司空煜微微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而后便转身向书房走去。

就在这时，千羽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地禀报道：“公子，晋王那边传来消息了。”说罢，便将密信递给司空煜。司空煜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一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他终是按捺不住，想要再争那皇位之位。”千羽忙问道：“如今朝中大半皆是晋王的人，我们是否需要提前做些布置？”司空煜神色从容：“不急，他们既想折腾，便先让他们闹上一闹。只要不触及我们的根本利益与身边之人，便无需急于出手。”千羽点头称是：“是，属下这就去通知下去。”司空煜又道：“不过……”千羽连忙停下脚步，恭敬地问道：“公子还有何吩咐？”司空煜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去找人暗中盯着些，切莫打草惊蛇。”千羽领命而去：“是，属下明白。”

司空煜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一场风云终于要来了，我苦苦等待的时机，是否也已然降临？”

几日后，消息纷至沓来，千羽赶忙前来向司空煜汇报近日朝中的情况。司空煜听完后，眉头微皱：“你是说我二哥也参与进来了？以他的性子，若是想动手，早就该有所行动，怎会拖到现在？”千羽思索片刻后说道：“会不会是被人算计利用了？”司空煜微微仰头，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你可莫要小瞧你二哥，虽说他平日里性子木讷了些，可一旦触及要事，却是个有勇有谋之人。我想，他许是想借此机会，再探一探这朝堂局势究竟如何，倘若动起手来，这东陵是否能承受得起这场变天。”

千羽轻启朱唇，微微颔首，欲言又止：“那……我们要不要……”司空煜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沉思之色，他双手抱臂，缓缓道：“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妙。皇兄素来聪慧过人，谋虑深远，我不信这许多年过去，他会对三哥的野心毫无觉察，或许皇兄早有筹谋，胸有成竹。咱们且耐心等等，寻得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方为上策。”

皇宫之内，司空征高坐龙椅，面色冷凝，目光如电，审视着手中的密报。密报之上，赫然写着：晋王近日动作频频，大肆拉拢朝臣，似有不轨图谋。且军中似乎也有人蠢蠢欲动，气氛诡谲。司空征将密报重重一拍，“砰”的一声巨响在殿内回荡，他冷冷发问：“其他几位王爷可有异动？”

暗卫单膝跪地，身姿挺拔如松，不卑不亢地回应：“回陛下，四王爷与五王爷那边一派平静，未现丝毫可疑之象。只是……二王爷那边……”司空征眼神陡然一厉，目光如芒般刺向暗卫：“但说无妨。”暗卫赶忙继续禀报。

司空征略作沉吟，断然下令：“按计划行事。那两个至今未动之人，恐怕才是这局中最不简单的。派人继续密切盯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派人包围王府，不得有误！”“是！”暗卫领命而去，转身间带起一阵风声，仿佛将这压抑的氛围也一并裹挟而去。

夜幕如墨，笼罩着这座古老而神秘的京都。司空乐端坐在自己府中的庭院之中，仰首凝望着浩瀚星空。星光洒落在他俊逸的面庞上，更显几分清冷。他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看来这京都，终究是要变天了。”属下伫立一旁，神色恭敬，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我们该如何应对？”

司空乐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中透着几分玩味与不屑：“他们若是想闹，就随他们去罢。无论这天下将来鹿死谁手，与吾等又有何干系？吾只愿做个旁观者，静看这风云变幻。”言罢，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对了，煜王府那边可有发现什么？”

属下赶忙答道：“回王爷，煜王府那边一切如常，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司空乐幽幽一叹：“我自许能洞悉人心，看透世间诸般变化，却偏偏看不透我这个弟弟。总觉得他并非如表面那般纯粹简单，定有深藏不露的心思。”

属下领悟其意，赶忙道：“若是真起了纷争，如今看来，晋王与二王爷手中似有几分势力，主人您为何独独对煜王有所担忧？”司空乐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透着几分探究：“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善猎善藏，大智若愚。’莫要小瞧了任何人，那些看似无害之人，往往最是可怕，实则有着惊人的实力。”

一旁的侍卫赶忙应道：“属下明白，这就派人严密盯着煜王府。”司空乐微微颔首，示意他退下。其实，司空乐心中的盘算，司空煜又岂会不知。这位四哥看似超脱尘世、清高自傲，实则心思缜密，对自己的利益极为看重。他虽对朝事不甚热心，却也容不得他人染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