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尹其人暨《大一生水》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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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一”的唯一藏身之所是“水”

《大一生水》的宇宙生成论中,“水”的重要地位,不仅体现在它先于天而化生的“次根源”上,而且还体现在它是“大一”的唯一藏身之所上。在这一方面,该文的主张是有别于《老子》、《管子》等的论述的。

《老子》认为,宇宙万物本原的“道”,它所生成的万物万有都是“道”的藏身处所或“道”之所在。《老子》第三十四章云:

“大道氾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衣养万物而不为主。”《老子道德经·三十四章》,中华书局1980年刊印《老子道德经》(在《王弼集校释》中)本。

《老子》第六十二章云:

“道者,万物之奥。”《老子道德经河上公章句·为道第六十二》,中华书局1993年刊印《老子道德经河上公章句》(道教典籍选刊)本。河上公注云:“奥,藏也。道为万物之藏,无所不容也。”《老子道德经河上公章句·为道第六十二》,中华书局1993年刊印《老子道德经河上公章句》(道教典籍选刊)本。

《老子》第二十一章云:

“道之为物,唯恍唯惚。”《道德真经注疏》卷三,文物出版社1982年10月版(线装)。疏云:“言至道之为物也,不有而有,虽有不有;不无而无,虽无不无。有无不定,故言恍惚。所以言物者,欲明道不离物,物不离道,道外无物,物外无道。”《道德真经注疏》卷三,文物出版社1982年10月版(线装)。按:这就是说“道物不二”詹剑峰:《老子其人其书及其道论》第二编《天道自然观》第六章《道》第四节《道物不二》,湖北人民出版社1982年9月版。,“大道无所不在”詹剑峰:《老子其人其书及其道论》第二编《天道自然观》第六章《道》第四节《道物不二》,湖北人民出版社1982年9月版。

“大道无所不在”这一认识,《庄子·知北游》有很好的发挥。其云:

“(道)扁(遍)然而万物,自古以固存。六合为巨,未离其内;秋豪为小,待之成体。……此之谓本根。”“东郭子问于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庄子曰:‘无所不在。’东郭子曰:‘期而后可。’庄子曰:‘在蝼蚁。’曰:‘何其下邪?’曰:‘在稊稗。’曰:‘何其愈下邪?’曰:‘在瓦甓。’曰:‘何其愈甚邪?’曰:‘在屎溺。’东郭子不应。庄子曰:‘夫子之问也,固不及质。正获之问于监市履狶也,每下愈况。汝唯莫必,无乎逃物。至道若是,大言亦然。周、徧、咸三者,异名同实,其指一也。’”《庄子·外篇·知北游》,中华书局1961年刊印《庄子集释》本。

《大一生水》强调的是“大一藏于水”,从该文之行文来看,“大一”的唯一藏身之所是“水”,而不是除“水”之外的“万物”。不过,“水”在宇宙自然界中是天上地下无所不在的,所以差可说,“大一”藏于“万物”之中,而“水”只是“大一”的元一级藏身之物而已。这样,就与《老子》、《庄子》等笼统的或者是模糊的不分层第的所谓“道”藏于万物的思想认识既有不同而又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