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罪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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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求救

两人在余火未尽的荒野没命地狂奔二十多分钟,脚掌的疼痛都已经麻木,陈晴呼吸略微急促,高温与干渴的双重折磨下,两人严重脱水,白乙感觉自己的胸腔里像有一团火焰,再跑肺要爆了。

“呷呷呷呷……”

声音越来越近,吵得让人脑袋几近要炸开。

“跑不动了,你跑吧,我跟它们拼了。”

“等我。”

陈晴将一柄骨刀扔在地上,没有犹豫,没有多余的行为,只是继续狂奔,她的眼中唯有冷静与果决,片刻工夫她已经跑出去数百米了,奔跑速度也越来越快。

她拥有非人的力量,但天空中那数量庞大,形态奇异的鸟类也是怪物,逃命机会渺茫,时间更是珍贵,能留下武器让他这必死之人抵抗一二已是莫大的恩情,白乙并未想过拉着陈晴一同面对绝境。

他坐在地上休息,平复呼吸,剜出脚掌伤口里嵌进的尖锐碎石,很疼,但又不是想象中那么疼,失血也不多。

看着手里的白色骨刀,白乙重重叹了口气,本来不想碰那头猪妖留下的东西,可危险来的太快,也许因为只拿到了一把,所以没有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问题。

反正要么跑死,要么被怪鸟杀死,出不出现问题又有什么关系,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局面了。

空气中除了烧焦的味道,还有从怪鸟靠近时便传来的阵阵恶臭,那是一种难以描述令人作呕的气味,白乙强忍住恶心,持刀等待怪鸟的到来。

怪鸟在空中盘旋,它们并未急于发起进攻,而是不断试探与骚扰,不留喘息机会,猎物往往被折磨的筋疲力尽,在绝望中死去,这让白乙想到了秃鹫,两者有些区别,怪鸟胆子更大,它们会从视野盲区发动攻击,稍不注意就会被其一击毙命。

丑陋怪鸟翼展两米左右,有数只体型甚至远超两米,它们仅仅留下数只盘旋,其它怪鸟依然铺天盖地向陈晴追去。

手指抚过刀口,看似并不锋利的骨刀在他指头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他焦躁不安的心也冷静许多,他断定这些怪物的目标不是他们两个,这7只鸟只要不一拥而上我就还可以拖。

白乙小心防备着怪鸟突袭,慢慢向一处岩石靠近,长时间的奔跑与烈日炙烤令他身体疲惫,心神恍惚,他望着陈晴远去的方向,陈晴能活下去的话,应该会找人来救自己。

糟了!我走神了!

白乙惊恐地伏下身体,只是片刻失神,怪鸟便乘机攻击,背着传来利爪破开皮肉的痛感,那股巨力差点将他拎起来,万幸没有被抓住稳固的受力点。

他踉跄奔逃,终于在第二波攻势到来前抵达相对安全区,顾不得背后火辣辣的疼,背靠巨石喘着粗气,伸手摸索,一片湿腻中有三道深深的伤口,心有余悸脸色苍白向阴影处挪去。

怪鸟们见状,落在巨石上,悠然地等待猎物死亡。

白乙喉咙干痛,发不出声音,心知自己支撑不了太久,尝试用骨刀在巨石下刨出一个可以藏身的洞穴,骨刀插向时地面他便放弃了这个天真的想法,烈日的炙烤使得地面坚硬如石,不等洞刨出来,自己先将剩下的这点宝贵体力耗尽了。

他倚靠在阴影处,避免猛烈的阳光,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尽可能节省体力拖延时间,幸运的是背后三道伤口结痂了,不再流血,不幸的是那些怪鸟很脏,爪子上肯定有细菌会靠成感染。

活下去才配担心感染,死人想什么都是多余的,摈弃杂念,沉心静气,渴死之前,至少要随时保持干掉或者重创一只怪鸟的力气。

另一边,没有白乙这个拖后腿的,陈晴极限奔跑一段时间将怪鸟群甩掉,但她迷路了。

她身处一片河谷中,河滩两侧是乱石与泥沙堆成的高峡,浑浊的泥水翻涌奔腾,这样的环境不像会有人居住,陈晴掌心一枚绿色的种子发芽成长,蔓延出一大片木藤,木藤一端没入泥水,另一端在掌心渗出清水。

补充水分后,藤上长出花苞,很快绽放,白色花瓣散发着幽幽荧光。

花瓣凋零,结出拳头大小牛奶般颜色的果实,吃下白色的果实与数枚青叶,不再饥饿,收起种子。

想要收回木藤作为备用粮食,但它像是缠住了水下的乱石收不回来,水中若有数双眼睛窥伺着岸边的一切,陈晴横刀于身前,果断放弃木藤,远离河岸,顺着河流的方向前行,她也不敢靠水边太近,陌生环境下相信自己的本能可以避免许多危险。

在她走后,木藤被水流卷走,消失无踪,一片叶子都没有留下。

陈晴感知到自己与木藤之间的联系突然断开,木藤上残留的奇异能量也消失了,她不由庆幸自己没有贪心,如果强行收回木藤,与水下的“石头”角力,大概这会儿已经在水里了。

一路上没有再遇到危险,她从中午走到了傍晚,河水在一处断崖形成瀑布,崖上是荒凉的戈壁,崖下是森林与一座小城镇。

陈晴伸手触碰,悬崖边上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

眺望城中已经亮灯,心知绕路找入口极其耗时,还不知道晚上的野外还有多少危险,当即播撒木藤种子,木藤延着崖壁向下生长,很快就如倒长的怪树般在崖壁形成了路。

顺怪树爬下悬崖,悬崖下的森林已经没有光照,漆黑一片,陈晴找准城区方向,摸索前行,正常情况应该找个安全地方待着,等天亮再走,但现今白乙也许还等着她救命,这里距离人类的聚居地并不远,小心蛇虫野狗即可。

怪树没有结果,也就没能留下种子,加上之前取水时留下的,现在她手里还剩下两颗种子,一颗是木藤,另一颗她隐约感觉是可以长得很高很大的树。

在林中穿行十来分钟,前面就出现了光亮与小队伍。

队伍从城镇方向过来,目标明确,直奔陈晴走下悬崖的怪树,应该是发现悬崖边上的异变就动身了。

很快陈晴就被一个三人小队拦住去路,两男一女,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为首,带着二十多岁青年男女两人,三人都披着某种灰色的兽皮披风,看到陈晴很明显神情放松许多。

中年男人在陈晴二十步左右停下,严肃道“来人止步!请出示徽章!”

陈晴庆幸这个秦土的语言和原本世界的语言相同,可以交流,但她顾不上什么徽章,真要解释自己是穿越来的,搞不好越描越黑,于是她撒谎了。

“你们是城里的人吗?我是逃难过来的,后面还有一个同伴遇险,我们的徽章掉了。”

“你是从哪里来的?姓名,年龄,隶属哪部分?”

陈晴眉头一皱,坏了,看样子他们有办法现场查验身份。

中年男人腰间握住刀柄的手下压了几分,队伍中另外两人也警惕地盯着她,看样子随时准备动手。

陈晴神色黯然道“我叫陈晴,我还有个同伴叫白乙,原来我们是住在地下,昨天晚上有头怪兽把我们两个带到了地面上,出来以后我们被怪鸟追杀,我的同伴留下来断后了,叫我来搬救兵,我们要快点去救他。”

三人面露惊色,中年男人很快镇静下来,安排道“我可以跟你先去找你的同伴,但之后有些事情需要你们配合。”

陈晴见他们这样,反倒是起了疑心,犹豫要不要进城去再找警察求救,这三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有些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