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塔哥尼亚沙箸
接下来,我还想说一种植物形动物,即巴塔哥尼亚沙箸。这是一种有着笔直茎部的动物,身长20厘米~60厘米,多肉,各个侧面都交替排列着水螅体,向外凸出,茎部有一根有弹性的石质轴心。其一端平整,好像被截断了一样,另一端有肉质突起物。支撑茎部的石质轴心,其实是填满了小颗粒物的管子。水位低时,沙滩上立着许多沙箸,平面向上,高出数厘米。它们受到碰触或刺激时,会缩进淤泥中,消失不见。石质轴心本来就有些弹性,缩进淤泥时,底部弯曲得更加厉害。在我看来,依照这样的弹性,重新立在淤泥上也没有问题。上面的水螅体虽然彼此相连,但都有自己的口、躯干和触手。在体形较大的沙箸上,密密麻麻布满水螅体,这些水螅体同步活动,共用一个轴心,和一套隐蔽的循环系统相连,卵子也在不同个体的同一器官里产生。
达尔文说
沙箸的尖端肉质部分的中间具有一个腔室,里面填充着一种黄色的黏稠物质。在显微镜下观察这种物质,发现其具有奇特的外观,由半透明的球状小颗粒组成。这些小颗粒形状毫无规律可言,常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小不一的颗粒。这些小颗粒和聚合颗粒都在快速运动,其中大部分都在绕着不同的轴转动,也有少部分在向前运动。低倍放大镜就能观察到这种运动,但在高倍放大镜下观察,也找不出这种运动产生的原因。这种运动是围绕轴来进行的,与在弹性袋里的液体旋转运动完全不同。我在显微镜下解剖渺小的水生动物时,见过一些黏稠物质的颗粒被拨开之后,便立刻开始旋转。我想,也许这种黏稠物种是卵细胞的前体,它们的运动是在形成卵细胞,但我的这个想法很难得到证实。不过,就目前观察所得的结果来看,这一个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会产生疑问,这种奇怪的动物究竟是什么呢?翻阅老航海家的日记,就会看到一个传说反复出现,其可以解释沙箸的习性。兰开斯特船长在1601年写的《航海记》中说,在东印度群岛的松布雷罗岛上,有一种像小树一样的细枝,要把它拔出来,就得花费巨力,否则它就缩进土里。拔起来后,发现它的根是一个大虫子。枝越长根越大,虫子就越小。等到虫子完全变成树根,就会扎进土里,细枝就会长成大树。这种会变形的生物,是他此行见过的最奇怪的东西了。树木细小时拔出,去掉枝叶,等它晾干后,就变成了石头,像白珊瑚一样。这种神奇的虫子,可以变成树木,也可以变成石头。于是一行人收集许多,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