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九十五）
严纲向大野一郎与刘振国低声说了一些话，并且递给刘振国一部手机。大野一郎似乎对他说的不太了解，只是耐心倾听，刘振国则是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结果手机仔细翻看了一会，忽然朝刘畅与武田广治这边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来这里，刘畅与武田广治赶忙离开座位走了过来。
“刚才老严告诉我，”刘振国沉声说道“法医老张的家里面传来消息说老张一夜没有回家，手机也挂不通，询问他是不是还在局里值班，老严派人去地下室找他，没有发现老张，却在角落的楼梯道里找到了老张的手机。老严已经检查了手机，手机的最后一个号码是打给老局长的，可拨过去后老局长说，老张确实和他通过话，但只说马上过来有急事，然后就撂了。另外据去找老张的人说，那部手机是放在楼梯墙角的废纸篓里，是他打了手机听到铃声才发现的，那个废纸篓与楼梯有一段距离，只有上楼的人才会偶然路过，下楼的人不太容易发现。很显然手机是老张故意放进去的，手机没有关机，看来老张的去向不简单啊！”说到这里，刘振国盯着手中攥着的老张那部手机，眼神中流露出一些焦虑，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也许，是扔东西，误将手机遗失了呢？你也知道，老张岁数很大了，昨天晚上有一阵整栋大楼都黑乎乎的，有可能没注意弄丢了。”严纲插话道，他的话语中也有不安似乎竭力回避着可能发生的恐怖的事。
“这不可能，他的手机都是贴身放着的，老严你也知道，咱们给他经手的案子都是大案子，所以我让他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始终开着手机，我相信那部手机一定是老张故意丢在那里的，不好出事了”刘振国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围的每一个人，“大野探长你和刘畅留在这里帮助菊野小姐，老严你和广治立刻和我去地下室的法医院。”说着没等别人应声，急匆匆的就往外走，大野一郎等人更是一脸的错愕，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振国一行人很快的就来到了地下室，并在一个侦查员的指引下来到了发现手机的那个角落，“手机一直是开机的吗？”刘振国问那个侦查员。
“我给他打手机，听到手机响了，我是循声找到这里的，并且简单查看了手机，最后的打入号码只有一个，都是他家里打来的，我想最后一个打入号码就是我打给他的，所以我判断，应该是一直开机。”侦查员边分析边回答说道，“现在的手机都有照明功能，我很奇怪他的手机为何会在角落废纸篓里，而不是用来照明，要知道丢弃手机之前他一直是在打手机的。”
“这应该是问题的关键，昨天有一段时间局里的监控系统出现了紊乱，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这段时间一定是要出什么事的，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我确信老张一定是出事了，我们走后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没有找我，而是第一时间找了老局长”说到这里刘振国流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他没有走出这个地下室，就在这里遇害了，他为什么不找我，难道在他眼里我就那么无能吗？”说到这里，刘振国径直向存放尸体的冷藏室走去，边走，边充满了愤懑与悲伤说道：“老张啊老张，和当年一样，你还是这么不信任我，这下好了你的命也交代到这里了，我怎么向老局长和你的家人交代。”
刘振国命令严纲等人把存尸间中所有的存放尸体的柜子都打开，果然在其中的一个柜子里老张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可能是因为时间仓促凶手来不及处理尸体，所以法医张理的临死时的面容清晰可见，那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微张的嘴，拼命张大的眼睛，再配以放大的瞳孔，显得恐怖至极。此时刘畅也跑了进来，看得出来他很担心刘振国。刘振国转过身去轻轻擦拭着眼睛，他一直是个硬汉，可共事多年的战友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谋害了，这个打击他是无论如何也是抗不住的，一时间似乎衰老了许多。刘畅此时倒是十分冷静，他走过来仔细地观察了尸体，并且认真询问武田广治昨天夜里与老张都交谈了些什么，武田广治一一作了回答，而严纲则是赶快联络疾控中心，让他们派一个验尸员过来。这样的例行公事似乎平复了刘振国的心情，他也转过身来，参与了案情分析。从指挥中心的计算机系统被破坏，再到张理被杀害，很明显，有人在这栋大楼里一直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是一个有相当级别的人，否则是不会对局里的监控环节了如指掌的，看来除了赵海之外，还有人吃里扒外，而且比赵海级别更高，手段更狠，隐藏得更深。
这时候，从某医院借调来的验尸员也已经就位了，初步检验，老张的死因似乎很简单，腹部受到严重打击，被一击致命。当解开他的衣服时，一个大手印赫然印在上面，由于尸体已经僵硬，那个手印在灯光下青紫青紫的，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把那个临时验尸员都吓坏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界定死者的死因。
“这是长白虎啸门的纵地伏虎掌，”武田广治忽然开口了，“现在全世界会这路掌法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并且我知道都不在中国大陆。”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中华武术流派很多，以掌力闻名的那更是不胜枚举了，”刘畅很是好奇地说道，“怎么不会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掌？或者是武当派的绵掌？”
“二哥，您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武田广治苦笑道，“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武功，据我所知，目前中国大陆最厉害的掌法，就是八卦门的，六合门的，但他们的掌法都是虚实有余刚猛不足，少林倒是有伏虎拳，很刚猛，但那是拳法，武当派的绵劲则是借力打力的技巧而已称不上什么拳法或是掌法。我母亲是台湾红烛会老会长的女儿，据她说红烛会的武功就是传自长白虎啸门，是其重要的一支，而伏虎掌是当家武功，传子不传女，我的两个舅舅都是练伏虎掌的好手，他们的师兄弟也都在欧美，在大陆，四九年之后就没有听说再有这门武功了，这门武功的特点就是与虎肉搏，凭借刚猛的掌力击杀猛虎，而攻击的重点就是猛虎最柔软的腹部，这是一种搏命的掌法，讲究的就是一击致命，震碎五脏六腑，据说祖师爷是一个猎户天赋异禀，再加上多年的狩猎经验，所以创出了这一套掌法。”
“好了，”刘畅忽然打断武田广治的讲话，“广治，你说大陆已经没人练这种功夫了，那也就是说，潜入公安局杀人的有可能来自于境外，是吗？这样的话我们以前的推断岂不是要全部推翻？你说这有可能吗？你说的这些人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否则我就是傻瓜，我们都是傻瓜，广治，”刘畅忽然变得非常的小声，只对武田广治与刘振国说道“我判断这个人的目标，就是要嫁祸给你，或者是红烛会，你们不知道，红烛会在中国大陆曾上过间谍组织名单，只是这两年才被勾去的，看来我们的对手，要的就是嫁祸江东，把水搅浑。”
“我也同意刘畅的判断，”刘振国抱着肩膀低头缓缓说道，“冒这么大风险杀死老张，说明我们的对手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了，否则不会出此昏招，”忽然刘振国抬起头眼中射出异样光芒，指了指布置在四周的摄像头，“我相信昨天晚上我们和老张的谈话一定被监听了，局里有这个权限的人不多，我们要一个个的查，先从李政委开始。”“什么？！爸爸，您怀疑李阿姨？这怎么可能？”刘畅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