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美是军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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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阳光灿烂的日子

士官小万在闲暇的时光里,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回那遥远的年少时期。彼时,他坐在略显局促的书桌前,手中捧着那本散发着淡淡墨香的诗集,摇头晃脑地诵读着李白的“床前明月光”。

那清澈的眼眸里,虽有对诗句的尊崇,却因未经世事的磨砺,只是懵懂地将这些文字吐出,浑然无法真切品味出其中蕴含的那如深海般浩瀚、如幽林般深邃的情感韵味。犹如面对一座神秘的宝藏,仅仅看到了它华丽的外表,却未能洞悉内里的奇珍异宝。

直至他背井离乡,踏入这充满热血与汗水的军营,成为钢铁方阵中的一员,才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当那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清冷的光辉洒在营区的操场上时,深刻地领悟到,那唐时的悠悠吟哦,宛如一把精致的钥匙,悄然开启了他心底深处那扇名为“思乡”的情感大门,总是在不经意间,如涓涓细流般萦绕心头。

虽说乡音未改,那熟悉的腔调仍能在与战友的交谈中偶尔听闻,抬头仰望,亦是那同一轮高悬于浩瀚苍穹、见证了无数岁月变迁的明月,可身处这军纪严明、作风硬朗的军营,被这独特的地域文化与紧张有序的军旅生活所环抱,那萦绕心间的滋味,却已在悄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恰似一块璞玉,被不同的能工巧匠精心雕琢,最终呈现出独一无二的风貌。

细细地扳指算来,小万在这部队的时光,已然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走过了三年半的光阴。遥想初入军营之际,那股“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寂寥之感,仿若一片浓重的阴霾,沉甸甸地笼罩在他那尚显稚嫩的心头。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他躺在那略显硬邦邦的行军床上,望着窗外陌生的夜空,思念着远方的亲人和故乡的山水,“遥望明月寄相思”的凄楚惆怅之情,便会如潮水般涌上心间,肆意蔓延。那月光洒在他年轻而略带青涩的脸庞上,映照出的是对未知军旅生涯的迷茫与对故乡深深的眷恋。

然而,时光这位神奇的画师,在悄然间改变着一切。如今的他,在这火热朝天、充满激情与挑战的军营生活里,每日都被各种任务和训练安排得满满当当,忙碌得如同一只永不停歇、高速旋转的陀螺。

从晨曦微露的清晨,到繁星点点的夜晚,他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每一滴汗水都见证着他的成长与蜕变。曾经的孤独与凄楚,早已被这充实的生活和真挚的战友情谊所驱散,恰似冬日的冰雪在暖阳的照耀下渐渐消融,心中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充实与欢愉,仿佛心中有一团燃烧的火焰,时刻给予他力量与温暖。

清晨 6:30,那清脆嘹亮、穿透力极强的起床号声,仿若一道划破寂静夜空的闪电,又似一声振奋人心的冲锋号角,准时在营地上空激昂地拉响。

小万正沉浸在浅浅的睡梦中,在那号声乍起的瞬间,他就像被一股强大无比的电流瞬间击中,整个身体猛地一震,紧接着,如同被安装了弹簧一般,“嗖”地一下从床上一个激灵蹦了起来。他的双眼瞬间睁开,那原本还带着些许惺忪睡意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炯炯有神,清澈而明亮,仿佛两盏闪耀的明灯。

他迅速地开启了新一天的内务整理大业,这一系列动作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肌肉记忆里,成为一种无需思考的本能反应。只见他如同一台精准高效的机器,双手似灵动的飞燕,先将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铺平在床上,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随后,他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如同技艺精湛的艺术家的画笔,灵动地捏起被角,这儿轻轻一折,那儿仔细一叠,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专注与执着。不多时,原本软塌塌、毫无形状可言的被子,就在他的精心雕琢下,神奇地变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有棱有角,每一道折线都笔直如尺,每一个平面都平整光滑,仿佛一件出自大师之手、巧夺天工的精美艺术品,静静地伫立在床上,散发着一种严谨与秩序的美感。

在整理床铺的同时,小万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给自己默默打气,又像是在遵循着一种神秘的仪式咒语。他低声嘟囔着:“咱这手法,那可是越来越娴熟啦,不愧是在这军营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兵!这被子叠得,简直就是标准范例,等会儿得让那帮新兵蛋子好好瞧瞧。”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自信与自豪,在这寂静的宿舍里回荡着,仿佛是他对自己多年军旅生涯的一种无声宣告。

紧接着,他又如同一阵旋风般风风火火地冲向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哗哗”地流淌出来,他迅速地将双手伸到水流之下,简单而快速地洗漱起来。他拿起毛巾,在脸上用力地擦拭着,那动作充满了力量感,像是要把一夜的疲惫和困意都统统擦去。

洗漱完毕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拿起扫帚,如同一位英勇的战士奔赴战场一般,开始清扫室内外的卫生。他的手臂有力地挥动着扫帚,每一下都清扫得极为彻底,将地面上的灰尘和杂物都清扫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早已重复了一千多个日夜,如今已然能够熟练地一气呵成,中间都不带丝毫的停歇,那熟练劲儿,就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老将在施展自己的拿手绝技,行云流水,令人赞叹不已。

小万一边打扫,一边还时不时地挺直那如白杨般挺拔的腰杆,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明媚,从他的眼角眉梢中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悦与满足。

他心里暗自琢磨:“不错不错,这行云流水的操作,说明我果然是一名老兵,而且是很老很老的兵哟!哈哈……这军营生活,真是越来越有滋味了。”

此时,东方的天际缓缓地泛起了鱼肚白,那一抹淡淡的白色逐渐晕染开来,紧接着,一轮骄阳如同一位羞涩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

那金色的光辉,宛如无数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亲吻着广袤无垠的大地。所到之处,无论是那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是那绿油油的草地,亦或是那一排排整齐的营房,都像是被披上了一层璀璨夺目的金黄色纱衣,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如同一束束金色的箭,洒在小万那专注而认真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道明亮而清晰的光影,将他那坚毅的轮廓映衬得更加分明。

小万整理好内务后,便马不停蹄地进入到最后一道关键环节——收拾自己的军容风纪。他深知“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亘古不变的道理,在这纪律严明的军营里,作为一名老兵,整洁的着装、锃亮的皮鞋以及饱满的精神风貌,那可是代表着部队的形象和军人的尊严,是必不可少的。

他先是仔细地整理军装,那专注的眼神如同一位正在鉴赏稀世珍宝的行家。他的双手轻轻地抚平每一个褶皱,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不放过,仿佛在抚摸着最珍贵的丝绸。

接着,他又一颗一颗地扣好每一颗纽扣,那动作轻柔而又坚定,每一次扣合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仿佛是在奏响一曲严谨与规范的乐章。

然后,他蹲下身子,拿起鞋油和刷子,开始精心擦拭皮鞋。他将鞋油均匀地涂抹在皮鞋上,那动作如同一位细腻的画家在画布上涂抹颜料。

随后,他拿起刷子,手臂有节奏地来回摆动,那刷子在皮鞋上飞舞着,发出有规律的“刷刷”声。他的眼神专注而炽热,紧紧地盯着皮鞋,随着他的擦拭,皮鞋原本暗淡的表面逐渐焕发出锃亮的光泽,不一会儿,皮鞋就被擦得能照出人影来,那明亮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他对军容风纪的严格要求和对军人身份的敬重。

一切收拾妥当后,小万大步走到镜子面前,那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军人特有的豪迈与自信。他站在镜子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期待,如同一位即将接受检阅的将军。他仔细检查自己是否有和内务条例中的规定不相符的地方,从帽子的佩戴是否端正,到军装的领口是否整齐,再到皮带的扣合是否紧实,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着镜子中精神抖擞、英姿飒爽的自己,小万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恋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与诙谐。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的人。”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自我调侃的意味。

旁边路过的战友听到他的话,笑着打趣道:“小万,你这是要迷倒谁呀?天天照镜子,臭美!”

小万却不以为然,他笑着回应:“这叫注重军容风纪,你懂啥!这可是咱军人的形象,马虎不得。”说罢,他又整理了一下帽子,将帽檐微微上抬,露出那明亮而坚定的双眼,迈着自信的步伐,迎着朝阳,走向新一天的训练与挑战。他的背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而挺拔,仿佛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充满了力量与坚韧,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在那阳光洒满营地的角落,士官小万正和身旁的战友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旁边的战友双手捂着肚子,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做出一副极其夸张的要呕吐的样子,大声说道:“呕—,见过不要脸的,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那表情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眼睛眯成一条缝,眉头紧皱,嘴角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士官小万却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毛,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调侃道:“没办法呀,谁让你每次听我讲这句话,都一副好像你受多大伤害似的。你也不要老用这种种色迷迷的眼神看我,我可没有你那么重的‘口味’,我更没有和你好到如同‘军营十大怪——两个男人谈恋爱的那种地步’。”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胸膛,装出一副很骄傲的模样,眼神里却透着几分狡黠,心里琢磨着怎么继续逗逗这位战友。

战友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大,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不甘示弱地反驳道:“自从咱俩进部队第一天到现在,你就用你那龌龊的话语,几乎每天都要把我纯洁的情操玷污一次。”他的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番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以加强自己说话的气势,那模样仿佛在进行一场无比严肃的辩论。

士官小万笑了笑,摆了摆手,转换话题道:“不跟你谝了,今天星期天,总不能这样谝一天吧!想想干点啥?”他抬头望了望天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心里想着一定要让这个星期天过得充实又有意义。

战友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主意,兴奋地建议道:“哪请假外出吧?”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身体前倾,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营地,去感受外面世界的精彩。

士官小万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行,我身上的银子要留着娶媳妇儿。”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那点积蓄,想着未来成家立业的计划。

战友挠了挠头,眼珠一转,又想出一个点子,说道:“那到机房打红警或 cs去?”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眼神中充满了对游戏的渴望,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的场景。

士官小万再次否定了这个提议,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都啥时候啦,肯定没位子了。”他的肩膀微微下沉,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眼神里透着对错过游戏机会的惋惜。

突然,士官小万像是被一道灵感的闪电击中,眼睛猛地睁大,指着连门口的花坛说道:“欸—,你看咱们连门口的花坛里的除了几棵四季青外,都是光秃秃一马平川光亮得很。花坛、花坛,连里面应该有花有草才对嘛!”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花坛繁花似锦的模样。

通讯员冯明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有些懵,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士官小万手指的方向,若有所悟地指着花坛,问道:“那班长你的意思是?”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等待着士官小万更具体的明示。

士官小万清了清嗓子,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我的意思是,不如咱俩把花坛里的土翻翻。种上花呀,草呀等等什么比较好的植被,把这和咱们营房颜色不相适应的一马平川的土埤变成‘花香满庭芳’的花园。说不定咱教头看见,会重重的犒赏我们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描绘着未来花园的美景,眼神里充满了憧憬,仿佛已经看到教头赞赏的笑容和丰厚的奖励。

“我看这个点子不错。”通讯员那原本还有些疑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兴奋与赞同,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点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毫不犹豫地立刻表示支持。

这二人本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说打就打,说干就干。主意一定,士官小万和通讯员仿若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迈向工具房。不一会儿,只见他们肩上稳稳地扛着锹,手里紧紧握着镐,那身姿挺拔得像两棵苍松,阔步走向花坛,正式动工。

当即,二人就已在花坛里干得热火朝天。士官小万双手紧握铁锹,身体前倾,用力将铁锹插入土中,那手臂上的肌肉如同小山丘般隆起,随着他的动作,一锹锹土被翻了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刚翻松的泥土里,他却浑然不觉,眼神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眼前这片花坛。

通讯员也不甘示弱,他挥舞着镐头,每一下都砸得坚实有力,“嘿哟嘿哟”地喊着号子,那声音在营区里回荡,充满了干劲。

就在他俩干得起劲之时,机械连指导员路过此地。他先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与疑惑,走近后问道:“小万、冯明发,你们俩在干啥?”

士官小万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大声回答道:“指导员,我们看这花坛里一马平川的土埤跟营房的颜色不是很相配,准备把花坛的土翻翻新种些好看的花草点缀点缀。”他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花坛,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繁花盛开的美景。

机械连指导员听了,微微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嘴角上扬,说道:“嗯!我看你这想法不错,我们也得学习学习。通讯员,你看看二连文书跟他的兵在干啥?赶紧回去把咱们连门前的花坛也翻翻。”那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像是生怕落了后。机械连的通讯员得令,敬了个礼,转身快步跑回连队。

时光在一锹一镐间悄然流逝,经过一上午的辛苦耕耘,花坛里的土坯终于在午饭之前被他们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平整了一遍。

此时的花坛,土壤松软而整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泥土特有的芬芳。士官小万直起腰,双手叉腰,望着他们的劳动成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与成就感。

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这花坛,以后肯定会成为营区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通讯员也咧着嘴,傻笑着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自豪。随后,他俩带着这得意的神情,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高枕无忧地准备等待着教导员的犒赏到来,脑海里还不断浮现着花坛未来的模样,仿佛那漫山遍野的鲜花就在眼前,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在那漫长的等待中,终于,下午快开晚饭的时候,夕阳的余晖将整个营区染成了一片暖橙色。士官小万和战友们心心念念盼星星、盼月亮的时刻到了,他们的教头,那位在营中颇具威望的教导员,总算是正式登场了。

只听见,教导员那洪亮而又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在营区上空响起:“是那个兔崽子把我上个星期种的花地給翻了?啊...!几个连队都翻了。值班员:‘拉号’,所有连队文书集合,肯定是他们几个‘活宝’闲得蛋痛,没鸟事,干的。”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仿佛一阵凛冽的寒风,瞬间吹过营区的每一个角落。

听到集合的号声,犹如听到了紧急出征的命令,全体文书、通讯员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整理好着装,如同一群敏捷的猎豹,很快跑着朝教导员的方向奔去。他们的脚步声在营区的道路上整齐而急促地回响着,带起一阵轻微的尘土。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教导员面前。还没等他们开口打报告,教导员同志唬着个脸,那原本就严肃的面容此刻更是如同被乌云笼罩,看起来十分不高兴。他朝他们摆了摆手,那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免了,免了,都给我进来。说吧,是你们谁出的主意,把花坛给翻了。”

听闻这话,文书们和通讯员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无奈与纠结。他们实在是不好说谁是“主谋”,毕竟大家都是自愿参与到翻花坛这件事当中的。士官小万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身边的战友,只见大家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看到他们不做声、不做气,像一尊尊石像般愣在原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教导员继续说道:“不要你看我,我看你,你们几个没事总喜欢给我找些麻烦。上次,是那个兔崽子给我取了个‘员外’绰号,这个帐还没跟你们算呢?这次又给我捣事。”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嗔怒,像是一位家长在数落调皮捣蛋的孩子。

“桅子”,教导员那如洪钟般的声音突然响起,士官小万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猛地一震,就像被电流击中一般。他赶紧下意识地立正,昂首挺胸,大声回答道:“到—”那声音清脆响亮,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双脚并拢,双手紧紧贴在裤缝两侧,身体站得笔直,如同一棵傲然挺立的白杨。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教导员直白无误地指着士官小万的名说道。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小万,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探寻事情的真相。

士官小万心里暗暗叫苦,他心想,教导员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点名道姓地要他回答,肯定是胸有成竹地知晓事情的始末。可他又不好说什么多余的话语,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于是,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教...教导员,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滴”。他的眼神躲闪着教导员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我看,就是你小子,你给我把花坛翻了一遍还不说,还给我把花坛里的了土一点一点地给刨细,还整得平平整整的跟菜园似的。这事除了你,没人干得出来,可怜我的‘鱼腥草呀’!”见士官小万的前言不搭后语,教导员立刻一针见血地把事实说了出来。他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仿佛在为那被毁掉的鱼腥草默哀。

“是,是,教导员果然明察秋毫。这也瞒不过您的眼睛。”士官小万见教导员神色缓和了些,连忙赔笑点头讨好道。他的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化解眼前的尴尬局面,心里却在暗自庆幸教导员没有大发雷霆。

“我又没有七老八十、老眼昏花,营区的监控头里的一切,我看的是一清二楚。不过,念在你们的本意是好的,出发点也没有坏意。这次暂且绕过,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天我弄些别的种子回来,你们再种上,听见没有。”

教导员说道。他的语气虽然依旧严肃,但相较于之前,已经缓和了许多。他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像是在下达一道不容违抗的命令,又像是在给予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士官小万和战友们听到这话,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们纷纷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与斗志,齐声回答道:“是,教导员!保证完成任务!”那声音响亮而坚定,在营区的上空久久回荡,仿佛在向教导员宣誓他们的决心。

见教导员大人有大量,再次饶恕了他们因好心而办下的坏事,并且还仁慈地给予他们将功补过的珍贵机会,士官小万和战友们内心的喜悦简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无法抑制。

他们那一张张原本还略带忐忑的脸庞,瞬间被灿烂无比的笑容所填满,好似春日里竞相绽放的繁花,每一道褶子里都藏着欢喜。眼神中更是闪烁着如夜空中繁星般明亮的兴奋与对教导员感激涕零的光芒,大家齐声高呼:“是,教导员。”这声音仿若洪钟大吕,震得营区的墙壁都似乎微微颤抖,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任务摩拳擦掌的期待与坚定不移完成使命的决心。

第二天,阳光炽热而浓烈地洒在阵地上,士官小万如同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在阵地上挥汗如雨,全神贯注地忙碌着各项任务。他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像是一幅坚毅的剪影,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专注。

终于,在完成了所有既定任务后,他拖着那仿佛被灌了铅般沉重且略显疲惫的身躯,大步流星地朝着连队门口走去。他的脚步虽然略显沉重,但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扬起一阵轻微的尘土。

刚一踏进连队门口,他那因疲惫而有些涣散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落在班里的桌子上。刹那间,他的目光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了一般,紧紧地锁定在桌上放置的一大包东西上。士官小万带着满心的好奇,加快了脚步走近桌子。他微微弯下腰,眼睛瞪得像铜铃,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大包瓜子。

那一颗颗饱满的瓜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向他招手。他那原本因劳累而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像是被点亮的烛火,亮得惊人。他眉毛高高挑起,形成一个夸张的弧度,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通讯员冯明发,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好奇,问道:“冯明发,这是谁的瓜子放在咱们班不要啊?问一下,如果不要我就吃了。这么好的瓜子,天然的、还是没有经过熟炒加工的。”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那因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轻轻捏起一颗瓜子,放在眼前,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珠宝鉴定师在仔细端详稀世珍宝,眼神中满是探究与渴望。

通讯员冯明发听到这话,先是脑袋微微一歪,脸上露出一丝懵懂的神情,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

随后,他迅速回过神来,脑袋如同被安装了高速运转的马达,摇得像个疯狂的拨浪鼓,眼神中透露出无比坚定与肯定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班长,班排没有人放东西在咱们班呀!”他的表情严肃认真得如同正在执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使命,双手不自觉地紧紧垂在身体两侧,身体站得笔直,如同一棵苍松,仿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士官小万听了,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的疑惑如同滚雪球般越积越大。他再次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通讯员,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与探寻,再次追问道:“你确定?”那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审讯,每一个音节都重重地砸在空气中。

“我确定。”通讯员冯明发毫不犹豫,再次以更加坚定、斩钉截铁的语气肯定回答道。那语气强硬得如同钢铁,不容许有丝毫的动摇,声音在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宿舍里回荡,久久不散。

士官小万一听,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丝窃喜的笑容,那笑容像是偷吃到糖果的孩子般狡黠。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得意的弧度,心中暗自琢磨:“哦,我知道啦!也就是说这是无主之物。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吃掉呢?对,吃掉。来来,冯明发过来吃....。”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光芒,仿佛一个发现了免费美食宝藏的幸运儿,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于是,两人也没再多想,心安理得地坐在宿舍里,开启了一场“瓜子盛宴”。他们的手像是两把不知疲倦的小铲子,以极快的速度不停地把瓜子往嘴里送,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宿舍里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独特的“贪吃乐章”。

不一会儿,半斤瓜子就被他们以风卷残云之势,三下五除二地给消灭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瓜子壳,像是一座小小的“瓜子壳山丘”。

两人正美滋滋地打扫着“战场”,把瓜子壳小心翼翼地清理干净,仿佛在销毁犯罪证据一般。忽然,就听见教导员那熟悉而又威严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营区里远远传开,老远就扯着喉咙喊:“万桅,我放在你们班的‘瓜子种子’种完了没有?种完了就往下传给机械连他们种。”

士官小万听到这话,身体像是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猛地一僵,瞬间石化在原地。他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嘴巴也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形成一个大大的“O”型。脸上原本那灿烂的笑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恐与懊悔交织而成的阴霾。

“到—,啊—!什...什么?瓜...瓜...瓜子种...种...种子?”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仿佛连舌头都在这一瞬间背叛了他。他的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疯狂地啃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懊悔自己怎么就如此鲁莽冲动,连问都没问清楚状况就把瓜子给吃了。

此刻,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只想着该如何向教导员交代这一严重的错误,眼神中满是无助与绝望,额头上也在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如同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猎物,等待着未知的惩罚。

在阳光洒下斑驳光影的营区小道上,士官桅子站在教导员面前,舌头像是打了结,话语在嘴里七拐八绕,怎么也说不清楚。教导员本就拧紧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桅子,似乎要从他的表情里挖掘出真相。

只见教导员往前踏出坚实的一步,那皮靴与地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他身体前倾,带着满心的狐疑,提高了音量问道:“你个兔崽子不会给我把种子给吃了吧?”这声音犹如洪钟乍响,惊得路边草丛里的蚂蚱都停止了蹦跶,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桅子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里面乱撞。他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机械地抬起像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快步朝着教导员奔去。他的步伐凌乱得如同醉酒之人,每一步都伴随着身体的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滚落,打湿了衣领。

跑到教导员跟前,他缓缓抬起头,那眼神就像一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野兔,满是胆怯与惶恐,嘴唇发白,哆哆嗦嗦地轻轻点了点头,幅度小得如同微风拂过水面泛起的一丝涟漪,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愣是没发出一丝声响。

教导员看到这一幕,脸瞬间涨得如同燃烧的火焰,红得发亮,脖子上青筋暴突,好似要冲破皮肤的束缚。他的双手在空中愤怒地挥舞着,像是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风,呼呼作响。“什么?你...你...你小子,好...好。味道正中好吧?比外面卖的好吃吧?”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沙哑尖锐,像是破旧的木门在狂风中吱呀作响,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这怒吼声在营区里回荡,惊得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四散飞逃,周围路过的战友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纷纷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投来或惊讶或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桅子被这汹涌的怒火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他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牙齿也跟着打战,发出“咯咯”的声响。“教...教...教导员,你...你不要这样!千...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发火呀!这样会影响你在我们心目中良好的形象的。并且,我...我已经知道错了。”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眼神里满是祈求与愧疚,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身体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下意识地往后缩,试图离这愤怒的源头远一点。

就在教导员的怒火如同汹涌的海啸,即将把桅子彻底淹没,那架势仿佛真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响亮如同天籁之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教导员,政委找你。”这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瞬间让教导员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教导员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身,对着司务长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把房间的水果拿出来招待政委,我马上过来。”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急促和威严,但相较之前已经缓和了许多,像是暴风雨后的片刻宁静。

桅子一听到“水果”二字,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各种色泽鲜艳、香气诱人的水果形象。“什么教导员还私藏货呀。水果呀!水果呀!不怨天、不怨地,只怨你不保密。嘿嘿...!”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窃笑,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期待与狡黠,仿佛那些水果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伸手就能抓到,那模样就像一个发现了宝藏秘密入口的探险家。

“桅子,桅子,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沉浸在幻想中的桅子,被教导员这如炸雷般的吼声猛地拉回现实。

他先是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随后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焦点,嘴巴微张,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头雾水地反问教导员道:“啊,什么?……”

教导员看到他这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那眼神好似能喷出火来,狠狠地瞪了桅子一眼,咬着牙说道:“你小子??!!待会儿再回来收拾你。”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那背影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桅子的心尖上,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道的尽头。

整个营区被黑暗笼罩,士兵们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桅子,到。你个兔崽子,给我出来。”晚上熄灯的时候,教导员那威严而愤怒的声音再次打破了这份宁静,如同午夜的丧钟,让桅子的心脏猛地一缩,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